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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言齋系列之貴妃魚(1)

尹毒蟲只覺得那美人玉手柔若無骨,正想把嘴巴湊上去,突然覺得那紅色的衣袖如鮮血流動,袖管之間隱約可見的不是那如雪肌膚,倒是一節森森白骨

  天下初平,百廢待興。

  洛陽城外,煙柳桃花深處,不知何時突然立起幾座青竹小樓,有院落房屋環繞,喚做莫言閣。這莫言閣除了賣酒水齋飯,還提供住宿。對於商賈和因城門關閉而滯留城外的人們,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方便。

  難得的是,莫言閣不但飲食精巧,茶香酒冽,而且乾淨清雅,價格公道。日常天久,漸漸有了名氣,就連洛陽城內的住戶也樂於光顧。

  不過這莫言閣有三怪,第一,人們似乎從沒有見到過莫言閣的主人。第二,莫言閣的夥計除了為客人點單,從不多言。第三,這莫言閣有一道無價菜肴叫莫言齋,以蠅頭小字書於菜單之末。每當客人好奇問起,夥計們只笑答此齋不常有,故以小字寫在不起眼的位置。一來二去的,人們也漸少問津了。

  這一日,莫言閣突然闖進幾個兇神惡煞的人物,簇擁著一個錦衣繡袍的年輕公子,雖是裝扮儒雅,卻掩不住那份飛揚跋扈。夥計慌忙迎了上去,但見從這公子身後鑽出個哈巴狗嘴臉的傢夥,陰陽怪氣道:“聽說你們莫言閣菜做的不錯,我們公子要嘗嘗新鮮。”

  夥計忙點頭報上菜名,才開口,那哈巴狗就尖著嗓子打斷了夥計:“少廢話,上最好的來,我家公子見識的多了,不合口就砸你的館子!”

  這小夥計眼珠一轉,哈腰低聲說道:“公子稍等,小的馬上安排。”便飛似的奔向後堂去了。

  這一行人等了快半盞茶的功夫,正待發作,忽見從二樓嫋嫋娉娉的走下一個綠衣佳人來。看的眾人都發了呆。

  這美人兒朱唇微啟,鶯聲雀語地說道:“我家夫人樓上請。”

  錦衣公子頓時沒了火氣,只覺得骨頭發飄,身體不聽使喚,暈乎乎地隨美人兒上了樓梯。一幫流氓打手也眼歪嘴斜地跟了上去。

  但見樓上一大一小兩張桌子,顏色碧綠,質地非金非玉,剛剛好坐下這一行人。屋子的另一端懸著水晶珠簾,隱約有一紅衣女子端坐簾後。

  美人兒安排眾人坐下,就聽簾後女子緩緩說道:“公子久等,民婦夫郎遠行,不便直面諸多壯士。但親自下廚備酒菜,請公子品嘗。”這夫人聲音溫柔,聽得諸人骨頭都酥了一大半。只見綠衣女子笑盈盈地拍了拍手,不知從哪里鑽出兩個唇紅齒白的小夥計,肩上扛著碩大的託盤,手裏還提著酒壇。但見夥計手腳麻利,一會兒功夫,諸打手面前就酒滿菜全了。又有一個粉衣少女,將一個白瓷大盤放在錦衣公子跟前,隨後變戲法似的擺上一個白玉酒杯和一只白玉小碟。

  綠衣女子不知何時手上多了個通體晶瑩的酒壺,滿滿地斟了一杯,笑道:“公子請。”

  這公子定睛細看,白瓷盤內整整齊齊碼著十幾片淺粉色肉片,每一片都薄得透了明,正待發問,那綠衣女子就像看透了公子的心思,輕輕夾起一片放入小碟內說道:

  “我家有套莫言齋,自開張以來從未有人有機會嘗到。這莫言齋不是一道固定的菜肴,是指我家夫人親手烹製的任何齋飯,公子不用說出您的口味喜好,夫人自己來猜測。我家夫人為公子準備的這道菜喚作貴妃魚。”

  “如果這個什麼貴妃魚不合我們公子胃口呢?”哈巴狗鑽了出來,伸著脖子問。

  “是啊,如果不合我意,又如何?”公子斜了眼睛,盯著珠簾後紅色的身影。

  “公子想怎樣就怎樣,不過公子只可提出一個條件。還望公子留情。”夫人嬌聲答復。

  這公子不由哈哈大笑。隨後將肉片放入了口中。

  那薄薄的肉似乎入口就化,清香四溢,又似乎有微微的辣味,轉瞬而逝。公子不由想起一天前在暖紅閣的一夜銷魂,那花魁二九酥體…… 哈巴狗一見公子的表情,便心下明白了幾分,這不僅僅是對了胃口,忙湊在公子的耳邊嘀咕了一陣,這公子眼睛一睜,“啊”了一聲,盯著簾內女子道:“夫人手藝不錯,不過魚不是本公子最愛。”

  停了一刻,聽無人搭腔,又接著說:“故,本公子要常來這樓上,夫人你要親自斟酒陪飲。”哈巴狗忙又接了一句:“這菜也要每次都有。”

  綠衣女子似要說什麼,夫人卻一口答應:“公子賞光,不過妾身不便見太多男子,不知明日公子是否可以輕衣簡從而來,妾身和阿蠻當盡力以博公子歡心。”言罷用手一指綠衣美人兒。卻原來這個綠衣女子名喚阿蠻。

  公子又打量一眼綠衣美人,哎呀,美啊。暗想,明日?呵呵,這不明擺著說明日樓上幽會麼?不由滿心歡喜,大吃暢飲,又約了明日午時再來,得意洋洋地走下樓來。臨行還有意無意地掐了綠衣阿蠻的玉臂一把。

  這公子一行才離開莫言閣,樓下的眾人就議論開了。

  一白須老者拉著一個看似新來的夥計小聲說:“你家要有禍事了啊!這是尹侍郎的獨子,外號淫(尹)毒(獨)蟲。仗著姐姐尹昭儀得寵,無惡不作,壞了很多好人家。看他這樣,怕是打上你家主意了。”

  誰知這夥計不以為然地答道:“老人家放心,善惡有報,等我家主人回來……”話還未了,就被阿蠻打斷:“夫人叫你。”又扶了老者坐下,輕輕道,“謝謝老人家,我們會小心的。”

  老人長歎一聲,搖了搖頭。

  第二天,這公子僅帶了一個隨從外加哈巴狗似的傢夥,不到正午就來到了莫言閣,橫衝直撞地直奔樓上。卻見阿蠻已笑盈盈立在那翠綠的小桌前。桌上放了昨日一樣的酒菜。坐定細看,那貴妃魚的顏色似乎比昨日更紅了些。珠簾一挑,紅色身影婀娜步出。眾人但覺得眼前一亮,這夫人只可用千嬌百媚,別樣風流來形容。和阿蠻一紅一綠,看的尹大公子是氣血翻騰,上半截酥軟,下半身發硬,差點沒氣兒。夫人素手纖纖,捧上一杯美酒,尹大公子一把連杯帶手地握住,這婦人卻也不避,尹毒蟲只覺得那美人玉手柔若無骨,正想把嘴巴湊上去,突然覺得那紅色的衣袖如鮮血流動,袖管之間隱約可見的不是那如雪肌膚,倒是一節森森白骨,不由驚得哎呀一聲,鬆手跳了起來。

  “你袖子裏是什麼?”

  夫人一臉詫異,挽起鮮紅的紗制衣袖,但見皓臂賽雪,哪來什麼白骨。

  公子轉向哈巴狗和隨從,但見二人一臉不解,這女人的胳膊挺嫩不假,可公子也當是閱女無數,為何如此吃驚啊。

  夫人貼著驚魂未定的尹公子壓低聲音道:“還要看看奴衣底有什麼?”又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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